是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的,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,觉得舒适极了。他的生活依旧很久没有这样的惬意了,或许是换了一种环境,这片土地个给人的感觉安定写意。在床上一会儿,他就闻到了炊烟的味道,其中还有一股清粥的香味。
似乎是十几年前的场景了呢。
顾容与坐起身来,整了整衣裳,就走了出去。
门外有一条羊肠小路是通向厨房的,路的旁边长了花草,像是有人刻意地摘种,所以显得特别的好看。
炊烟从烟囱不断地冒出来,配合着远处的沙山,大有一股“大漠孤烟直”的意味,让人不禁也诗意起来了。
维拉透过窗户看到仍旧是一袭睡衣的顾容与,笑着说,“我把你的牙刷放在了案桌上,你没有看见吗?”
那么平常的一句话,顾容与却觉得心中温暖极了,进了厨房,和维拉挤在了一起。
“牙待会再刷,你在煮什么?家里不是没有什么粮食了吗?”家里,太温暖的词。
“我今天早上去阿曼家要的,待会你跟我进一趟城,我们买些东西回来,我跟阿曼的妈妈说了,我在的这些天,会帮他们家做饭的。”
顾容与点点头,没有异议,“平时阿曼都做些什么?”
维拉见到火小了下来,连忙加了柴,“做一些农活吧,还种了些瓜果,瓜果熟了后就拿去巴扎上买,这几乎是他们家唯一的收入了。”
“他种得多不多?”
“不算多,半个山头吧。他们没有多少土地,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想把我们家的土地给他来着,可是他不要,他以为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……”
维拉盯着眼前的火苗发呆,顾容与也许久没说话,看到火小了,就帮忙加柴。
“你想怎么帮他?”
维拉折了一个干树枝在地上画着,“不知道。”
顾容与叹了口气,“这几天我们可以帮他做些事,但是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。你想要帮他,给鱼不如授渔。”
维拉抬头看他,眼睛亮晶晶的,“你可以帮他?”
顾容与刮她鼻子,“我尽量,谁让他是我们的恩人呢。”
维拉笑,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,上前揭开了锅,然后把顾容与往外赶,“你快去洗漱,我快做好了,待会我先给阿曼的爷爷奶奶送去,你在在家不许偷吃。”
顾容与的背抵着她的双手,无奈地笑着。
吃过了早饭,维拉去比亚家借了驴车,带着顾容与去赶巴扎了。
顾容与看着坐在驴车上满脸神气的维拉,不由得笑道,“我不知道你还会赶驴车。”
维拉也笑,吐了吐舌头,“这的驴对去巴扎的路很熟,用不着人赶,自己就能走。小时候淘气,看见主人在驴车上睡着了,我悄悄地把驴车掉了头,驴就往回走了。好似他们认得的路就只有这几条,想起主人醒后的脸色,我到现在都会乐呵。”
顾容与兀自摇头,也坐上了驴车。
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,如同多数普普通通去城里赶集的人一样,表情和乐,充满着对生活的无限希望。
要买的东西很多,维拉心细,列了一个单子一家一家地找了过去,买了东西就放在驴车上。
库车的人大多淳朴善良,也不会贪维拉一点小钱,喊价很是合理,维拉也不还价,库车养她那么多年,现在她不差钱了,多给一些也是不过分的。
顾容与有一种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的感觉,他更多地学会了如何用眼睛去看。
动物好像到了这里都会变得古老而坚毅,途中他们看到了一个老汉牵了羊羔去买,羊羔还很小,他们一起坐在驴车上。羊羔时不时地用脑袋去蹭老汉,老汉摸着它的头,泪水划过皱纹留下。
维拉说,那是一只待宰的羊羔,它们的皮毛值一千美元。
可是顾容与却觉得——
不应该用金钱来衡量生命的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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