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八十一章 黑暗中的漫游_诡秘之主同人:起床了,隐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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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让主教前去接待。

  我不以为然,心想父亲本就是至高的神,以神性为主导有什么问题?

  在进入倒吊人的梦境,拼凑了那么多记忆碎片后,我才意识到神性将祂侵蚀到了什么地步。

  祂少年时读过赞颂自由和宽容的诗篇,成年后经历过经济的萧条,曾被上顿不接下顿的忧愁困扰,在领到教堂的救济餐后,会由衷地感谢神父和修女,等生活条件改善了一些,他每周都会给教堂捐款,哪怕是一枚硬币也要无比郑重地投入募捐箱——就像预见到这些硬币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变成救济餐,给某个素不相识的困窘者带来希望。

  那样的祂,又怎么会将这份困苦播撒给别人?

  比起肉体的衰败,心灵的荒芜更隐晦,更抽象,更难以察觉,也更加毛骨悚然。父亲祂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吗?

  当座下的天使默认祂的变化,庇佑的信徒对祂的变化一无所知的时候,祂会不会觉得孤立无援?

  【第二十五天】

  我路过了一个有幸存者的城邦,但他们的身体多少出现了异变,有的脸上长着巨大的肉瘤,有的脊背不正常地弯曲,还有的已经控制不了神话生物形态了,一个黑夜途径的非凡者肋下的肢体怎么也收不回去,只能累赘地挂在身体两侧。

  在极端的绝望下,他们推倒了父亲的神像,然后铸造出传说中古神的形象,一遍遍祈祷跪拜。

  如果梅迪奇在这里,这群人恐怕当场便会化作焦炭。

  我本来也可以杀掉他们,但却想起先前和父亲的谈话,祂说,在让仁慈,勇敢,宽容等诸多美德植入人心之前,需要有一个安稳富足的环境,这叫「物质决定意识」。

  我现在大概明白了,在身体遭受病变折磨,没有正常的粮食,随时可能死去的情况下,失去对信仰的动力才是常态——对了,他们这里没有麦子,稻子,红肉,白肉之类的东西,只能靠啃食怪物为生,尽管那无异于服毒。

  我在他们面前现身,他们诚惶诚恐地问我是哪位伟大的存在。

  我说,我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的幼子,时之天使,欺诈与恶作剧之神,我说这句话的时候,目光正落在父亲残破的神像上——祂的面容已经斑驳,但仍不失庄严。

  惊疑,恐惧,绝望,这几种浓烈的情绪瞬间弥漫了人群,显然他们也意识到我知道他们做了什么。

  那个已经收不住神话生物形态的男人拖着四条黑色的附肢,扑到我脚下说,砸毁父亲的神像都是他一人的主意,与其他人无关,是他强迫族人改变了信仰,希望能以鲜血和灵魂平息我的怒火,洗刷亵渎的罪孽。

  尽管这样的行为确实当得上「亵渎」二字,但我却并不愤怒,我想起沙漠中的蜃楼里,你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,对一辈子都没办法和神打交道的人来说,神不过是愿望的集合,执念的寄托。

  那反过来说,一个神明如果无法实现人们的愿望,人们随时都可以厌弃祂,转而看向另一个神。

  你还说起你们那个时代「逢神便拜」的习俗,用玩笑般的口吻,也说起曾经有那么几十年,许多供奉着神明的庙宇被癫狂的人们毁于一旦——你的表情惋惜而不痛惜,就像看到一块蛋糕变酸了无法下口,看到一件白衣沾了墨渍难以洗掉。

  和你比起来,这里匍匐在地的每一个人都能称得上虔诚。

  我偷走了导致积累在一些人身体里的毒素,然后离开了。

  【第二十八天】

  我来到了白银城,虽然这里还信仰着父亲,但我不想被那么多目光注视着,所以没有露面。

  这里的居民和其他地方的人有所不同,他们的变异程度较小,因为这里有一种叫「黑面草」的作物,虽然营养价值单一,但好歹没有让人慢性死亡的毒素。

  我偷走了一株,种到先前那个城邦的周边,但不过几个小时,黑面草就枯萎了。这有点奇怪,出于谨慎,我还特地偷了一点白银城的土壤回来,并且用「欺诈」的手段让两个地方的土壤具备了某种程度的相似性,是因为气候吗?

  不,神弃之地都是这种寸草不生的气候,应该没什么特别的。又或者需要肥料?

  啧,为什么我一个偷盗者要思考耕种者的事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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