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将亮未亮,温梨盯着远处那点朦胧的光,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
这次没再做梦。
睁开眼睛,天光大亮。
窗外,烈日当空,阳光炽热,因着连日阴雨而消弭了几分的暑气卷土重来。
温梨出门时刚过午后两点。
公交车从远处老态龙钟地驶来,拖着长长的一声“吱呀”在站牌前缓缓停下,车门打开,车里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。
车上的乘客并不多,大部分的座位都空着,温梨四下看了眼,走到最后一排,在靠窗的座位坐下。
公交车沿着环海线一路前行,逐渐驶离市区,四周的高楼大厦渐行渐远。
直至环海线路程行驶过半,又转过几个十字路口,远处一座灰黑相接的建筑逐渐在视野之中清晰起来。
十几分钟之后,车上广播“叮咚”一声轻响,温馨提示道:“北安市人民法院到了。”
温梨起身下车。
这里并不是最终目的地,下来之后,她站在公交站牌前,抬眼向对面望去。
百余米之外的长街尽头,一道青灰色的高墙森严屹立,高墙之下黑色铁门冰冷肃穆,高墙之上居中悬着的国徽在日光下熠熠生辉,国徽底下的横牌上白底黑字规整齐洁。
那是北安市燕山监狱。
上一次来这里,已经是两个月之前了。
监狱里刚统一剪过头发,温政平头上只有短短一层发茬,紧紧贴着头皮,下巴上的胡子没刮干净,冒着一层淡青,嘴角下面不知从哪儿蹭出来两道细浅的划痕。
眼前这个被牢狱生活折磨得满身疲态的男人,和温梨记忆中的那个意气风发,总是将自己打理得干净又得体的孟副局长,完全不一样了。
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年纪,温政平的头发就已经花白大半。
唯一能和温梨记忆重叠起来的部分,大概就只剩下他看向她时的那种温和眼神了。
看到女儿,温政平脸上终于露出一点久违的笑意,和往常一样事无巨细地问起她的生活:“新分的班,那梨梨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坐么?”
“不是。”温梨回过神来,语气软和,“同桌是一个新认识的男生。”
温政平又问:“那孩子人怎么样呢?”
这个问题,还真把温梨给问住了。
她其实很少会去注意别人,尤其是不熟悉的人,再加上她和陈延衣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,这才认识不过一星期。
所以她对陈延衣的印象,至今还停留在“活着的泳裤模特”这一阶段。
但温梨觉得温政平应该不能理解这七个字的意思,于是她认真想了想,最终给出了一个非常贴合实际的答案:“人很好,不贪财。”
这个形容直接让温政平听愣了。
人很好,他能理解,但——
什么叫不贪财?
怎么当个同桌还当出来钱财交易了?
探视时间不过短短二十分钟。
到时间之后,温梨在狱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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